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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再回,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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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盾局就這麽高調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它不再是人民的保障,反而成了墻倒眾人推的對象。神盾局很多時候淩駕於政府之上,尼克.費瑞的強權令他樹敵比結友更多,有神盾局的存在,政府一直以來都感到束手束腳。

現在du裁垮臺,無論是費瑞局長,黑寡婦,或是美國隊長,都成了過去式,美政府頂多覺得惋惜,而不會懷念。唯一的麻煩是,他們得花大把時間平覆民心,收拾爛攤子。而政府把這一切都歸結於是費瑞局長的錯,因為他的不察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反正死無對證,政府再無忌憚,根本不會考慮真正導致問題關鍵的,其實是九頭蛇這個邪惡勢力。

哪怕他們明明知道真相,卻不願意承認自己同樣得負起責任。

巴頓查到了新的九頭蛇據點,聽說還很棘手,尼克已經決定動身前往歐洲與他匯合。這位特工之王哪怕不在其職,也不會放棄伸張正義的機會。

至於黑寡婦,這位已經被世界知曉的,有著多重身份的超級間諜不得不消停一段時間,以避開媒體和仇家找上門。

最終,兩個上下屬終於選擇分道揚鑣了。

也許娜塔莎還有點介懷自己曾被尼克當做不被信任的對象,也許,她只是想一個人安靜的休個大長假。分別的場面一點兒都不煽情,連依依不舍的氣氛都沒有,可能,他們本身就不愛來這套。

托尼應聘到一位新的私人助理,絕對的執行能力者,瑪利亞.希爾,這位神盾局的副指揮官,托尼似乎早就想挖她的角了。

山姆.威爾遜感到很受傷,原因是他追求朱娜茜的事情泡湯了,林蘭也是在與娜茜的電話裏得知她已經有男友了。

起初山姆哭訴這事時,林蘭還以為這只是娜茜的推托之詞,覺得也很正常。事後才知,她是真的在談戀愛,不是以前那種玩玩兒的關系,而是認真對待的交往。對方來自國際黑客組織,是裏面的頭號人物,娜茜在新西蘭的計算機比賽中認識了他。當時他還是現場的評委,娜茜奪冠後,兩人做了長時間的技術交流,沒想到對方就展開了追求攻勢。

但娜茜覺得老外並不靠譜,而且她自己也沒有要談戀愛的心情,所以只是和對方保持著技術上的聯系。

男方是新西蘭人,對娜茜相當執著,最後她只對男方提出一個要求,如果他能到中國來,自己才願意嘗試和他談戀愛,只是嘗試。結果他義不容辭背井離鄉,也算讓娜茜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好吧,林蘭確實不知道這事,朱娜茜原本打算關系完全穩定後再告訴她的。

玩兒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這次娜茜居然是奔著結婚去的,林蘭對她刮目相看了。

這期間還有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托尼在到印度前,先去了一趟中國,也是找朱娜茜的。林蘭完全可以想象被自己的男神專程登門拜訪的受寵若驚是種什麽心情,哪怕已經過去很久的事,娜茜都特別亢奮。

朱爸還以為斯塔克是來找他談生意的,結果,這次托尼是打算買娜茜的指甲芯片技術。

托尼勢在必得,而且,他覺得自己肯定能一舉拿下。結果,令他想不到的是,娜茜已經將產品的技術無條件地給了國家,她現在已經是國家網絡電子安全部門的顧問了。托尼至今都想不通,這麽先進的技術,她居然會無償的交給國家,連錢都不要。

對於一個老美來說,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為什麽娜茜會這麽做。

朱娜茜的回答是:不給不是中國人。

托尼無法買到芯片的技術,又想著招賢納士,結果朱娜茜依然很委婉的拒絕了他的邀請。因為她已經打算和自己的男友自主創業,利用他們對電腦的才能搞一番事業,沒空去別的地方打工。

值得說的是,娜茜的英文水平真是突飛猛進,但她對男友的第二個要求是,得學好中文。

總之,那位在計算機領域相當鬼才的黑客精英,以前娜茜崇拜過的對象,已經被自己的女友吃得死死的了。

這下娜茜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不單愛情事業雙收,就連昔日男神都“敗”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父親更不用說,簡直視女兒為家族驕傲了。朱娜茜聽說自己還間接加入到拯救世界的行列,更是要上天。林蘭從她電話裏不難聽出那股嘚瑟勁,時隔這麽久都能從電話裏溢出來。

但不管怎麽說,托尼.斯塔克依然是娜茜“追逐”的目標,不是對偶像的盲目崇拜,而是感激他當日的伯樂之恩。

不過,這對於愛才惜才,恨不得將全世界的人才都納入斯塔克工業的托尼來說,簡直是最赤裸的審判。

是的,最受女性歡迎的托尼.斯塔克,被他的小粉絲拒絕了。

最近幾個月,出現了一位全新的超級英雄,當鋼鐵俠淡出眾人視野,美國隊長忙著解決內部問題時,蜘蛛俠成了人們新寵。這位在城市上空飄來蕩去的紅藍蜘蛛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在覆仇者成員還在為自己的問題東奔西走時,已經憑一己之力打敗了“綠魔”奧斯本,挽救了紐約。

這一切當然都是通過網絡和報紙林蘭才知道的,那個十七歲的小青年做了這麽多偉大的事,卻依然秉承低調作風。上學,放學,完成家庭作業,研究新的攻擊技能,準備申請不那麽昂貴的大學,以及,談談戀愛。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規上。

史蒂夫的傷勢雖然嚴重,但血清的力量讓他只在短短幾天內就完全恢覆了所有身體機能,他依然還是那個只要脫掉上衣,就能征服自己未婚妻的史蒂夫.羅傑斯,哪怕連傷疤的痕跡也會消失,他現在完全可以繼續跟冬兵大戰個幾天幾夜。

林蘭違抗長官命令的“懲罰”,史蒂夫這幾天給了不少,至於內容是什麽,反正,都是些讓女孩兒“下不了床”的手段。

不得不說,其實林蘭喜歡那些懲罰。

“山姆真的去找巴基了?”林蘭最近特別喜歡將自己的整個上半身都伏在史蒂夫的胸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享受著暖和的體溫,以及輕柔的撫摸,“我還以為他是說著玩兒的,看來是被娜茜傷得不輕啊。”

自從山姆追求娜茜失敗後,就把自己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對於一個在戰場上失去過全部戰友的人來說,史蒂夫與巴基間的分離,他比當事人還要著急。

或許,他已經在無形之中,將巴基當成了自己那些已故的戰友了吧。

雖然巴基扯壞了山姆的機械翼。

“我相信巴基還在美國,他應該沒那麽快搞到新身份。”

史蒂夫的情緒沒有因談到巴基而波動,他的平靜引來了林蘭的好奇:“我還以為他消失後,你會放心不下,哪怕走遍千山萬水,不找到巴基誓不為人呢,怎麽這次這麽淡定?”

史蒂夫親吻著林蘭的額頭,將抱著他的胳膊攏緊:“我已經成功把他帶回來了,為什麽還要擔心。”

“哪裏成功了,他都沒跟你走。”

“他既沒有用子彈打我的要害,又將我從水裏拖上來。巴基早已不是九頭蛇的殺人工具,這就是我說的帶回來。”史蒂夫笑著道,“他是個九十多歲的成年人,就算跟我回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他不會想跟我們合租的。”他頓了一下,“我也不想。”

林蘭笑了幾聲:“見色忘義的家夥。”

史蒂夫握著她細嫩的臂膀轉了一個身,將林蘭壓在下面,神情略微委屈。他靜了一會兒,低下頭親上林蘭的嘴唇:“請不要在床上想別的男人,羅傑斯女士。”

林蘭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乳jian,膩聲說:“那可是,你的男人。”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史蒂夫的臉靠的更近了。

“懲罰我嗎?”林蘭的聲音充滿期待。

“不,我從不對你使用武力,你知道的。”史蒂夫用下巴蹭著她的耳廓,“我是在想,我們是不是得搬一次家。”

“搬家?”林蘭把頭轉而與史蒂夫面對面,“怎麽突然想要搬家?”

“你應該知道這個房子是神盾局提供的,現在神盾局轉入地下,這裏已經不安全。”史蒂夫道,“就連我們的鄰居都搬家了。”

莎倫.卡特去了CIA,聽說各方面成績都相當優異,恐怕不久後,她就能從小探員,變成一名不輸給她姑姑的情報人員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尼克.費瑞在史蒂夫身邊的安排相當巧妙且環環相扣,莎倫.卡特是監視史蒂夫動向的臥底,也是佩吉的侄女,年輕又美麗。如果能和美國隊長發生點什麽,就算未來被史蒂夫知道莎倫是十三號特工,他也不至於太生氣。

後來是林蘭的出現才讓尼克改變了計劃,他無時無刻都致力於將史蒂夫身邊的人都圍繞進來。或許是想給他一個美好未來,也或許是防止史蒂夫發難於自己,但不管是哪種理由,在某些方面,史蒂夫還是會感謝尼克的。

畢竟,如果不是這些安排,他和林蘭走不到一起。

“可我們要搬去哪裏呢?”林蘭道。

“我已經看好了房子。”史蒂夫道,“在紐約附近,窗戶對面也有個公園,比這裏的公園小一點。”

林蘭驚喜地拍了拍他厚實的背脊:“在布魯克林!”

“是的。”史蒂夫微笑著,帶著喜悅的口吻說,“我看中了兩套屋子,租金都差不多,想等你去拿主意。如果未來住得不錯,等我們結婚後就買下來。”

雖說托尼在洛杉磯會蓋一棟屬於他們的新婚別墅,但林蘭和史蒂夫也得有一套靠自己經濟能力得到的房子,屬於兩個人的溫馨小窩。馬裏布畢竟太遠了,不適合長久居住,度假倒是不錯,就連托尼都已經把自己徹底搬到了斯塔克大廈裏,就更別說東奔西走的他們兩個。

噢,不對,紐約市中心那棟斯塔克大廈已經不是對外開放的公共區域了,現在它有一個新名字——覆仇者大廈。

而林蘭未來工作的地方也在紐約郊區,她已經確定了醫療機構的位置,就是以前“M研究室”那片地。當時托尼買下來後,由於病毒事件的摧殘,不能做別的開發項目,只好一直荒在那裏,林蘭便從他手裏拿到了使用權。

史蒂夫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想搬去布魯克林的,不光是為了自己。

林蘭摟著他的脖子,高興地在史蒂夫臉上親了一口,但隨即又陷入糾結之中:“可我們搬走,探望佩吉就不方便了呀?”

“我們每周都可以來一趟,和以前一樣,你也知道最近佩吉在寫東西,她都沒空接待我們。”

佩吉.卡特的確有自己的事要做,對她來說,這件事還非常重要,甚至叫史蒂夫別有事沒事總來“打擾”她。

這位資深特工在撰寫一部關於卡特家族的小說,以自己的視角描寫特工家族的傳奇故事。其實她早就想執筆了,只是一直沒有閑暇,好不容易從一線退下來後,頭腦又不夠清醒。林蘭的治療讓她想起了許多過往事的細節,也不會範老年癡呆,佩吉想趁著自己尚有力氣,把這部作品完成,也算對自己這一生有個交代。

史蒂夫道:“我發現除了我,所有人都好像很繁忙。”神盾局垮臺後,大量特工被迫失去了工作,美國隊長也不例外。

只是,從神盾局出來的特工不會因找不到工作而煩惱,他們都是業內精英,這裏面當然也包括美國隊長。他終於有時間實現自己年輕時(雖然現在也很年輕)的夢想,畫起了漫畫。並且,他已經找到一份雜志社的畫手兼職,稿費還不錯。

“是更充實。”林蘭道,“你在做自己喜歡的事。”

成為漫畫家一直是史蒂夫沒有放棄的理想,參軍是為了對抗納粹,加入神盾局是為了世界和平。現在這兩者都不需要他了,史蒂夫總算體會到了無官一身輕的自在。

也許未來還會有私人任務,但他現在已經徹底解放,無論身心。

能搬去布魯克林,就有極大的機會遇見小蜘蛛,林蘭想著這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變成超級英雄的彼得.帕克應該不會再害怕她了吧?

“想到了什麽?”史蒂夫問,“我猜是班納,他回來了,你肯定很高興。”

“我的確很高興,所有事,不光是班納。”林蘭看著他說,“所以,我想送你一個情報。”

“什麽樣的情報,特工?”

“我知道巴基現在在哪裏。”

其實史蒂夫還是很關註巴基的去處的,雖然他表現得坦然,仍由其自由發揮的樣子,事實上,當林蘭告訴她自己知道巴基在什麽地方時,史蒂夫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

巴基現在就在華盛頓DC的某個地方,一直沒有走遠,可能是為了在博物館多找找過去的記憶,也可能是還沒弄到一個合適的身份讓他離開這片是非地。林蘭憑借留在巴基身上的小蟲找到他,無論他跑去天涯海角,除非飛到外星球。

但最後史蒂夫還是放棄了與林蘭一起去見他的打算,史蒂夫很清楚巴基一定什麽都沒想起來,就算想起來些零星碎片也於事無補。因為巴基沒回來找他,這足以證明他還不想見到自己。史蒂夫不希望去打擾,也可以說,史蒂夫害怕自己的出現會將巴基嚇走。

放在巴基身上的蟲子有一對,只要將配偶放出來,蟲子就會帶著他們找到對方。

這裏是一處與華盛頓DC的繁榮景象截然不同的貧民窟,不會因為它是在天子腳下就比皇後區的貧民窟好多少。這裏同樣臟亂差,臟的是房屋表面各種塗鴉與地上的垃圾,亂的是沒有警察會來維護的治安,除了發生重大事故,差的是環境。

史蒂夫的哈雷停在巴基所在的這片貧民窟三十公尺以外的地方,這裏面其中一間破舊的建築就是冬兵的棲息地。

“小心一點。”史蒂夫道,“我在這兒等你,註意那些膚色比較深的家夥。”

來貧民窟確實是很危險的事,特別是林蘭和史蒂夫的氣質與這裏的世界格格不入得太過明顯,他們一踏足此地,便引起了路人的註意。

還好,這一路過來除了虎視眈眈的凝視,倒沒什麽人上前自找麻煩,也許是史蒂夫的悍然氣息在這種混沌之中特別逼人的緣故吧。

林蘭回過頭,她已經看不到史蒂夫和他的哈雷,這就表示巴基應該是也是看不到的。

“詹姆斯.巴恩斯。”林蘭不是不想叫他巴基,這昵稱很好聽。而是,如果稱呼他全名的話,巴基會渾身一抖。聽史蒂夫說,這是因為巴基小時候犯錯,他的母親總會這麽連名帶姓的吼叫,有時候還會把中間名也加上。

所以,比起“巴基”,詹姆斯.巴恩斯會更刺激他的大腦神經。

屋內無人應門,但林蘭非常確定他就住在這裏,於是林蘭又敲了兩下:“你不是在怕我吧,詹姆斯.巴恩斯。”她靠近門的位置聽了聽,屋裏似乎沒有人,但手裏這只黑蟲的配偶卻把她引到了這個地方,就表示巴基肯定就在附近。

正想著,林蘭便聽到了來自冬日戰士的腳步聲,以及另一個陌生人的慘叫。

巴基躲在遠離城區的地方落腳是為了眼人耳目,但貧民窟向來都會欺負新來的,而只穿著運動T恤衫的巴基看起來就像個弱不禁風的癮君子,胡子拉渣的模樣很頹廢。

他從屋院旁的巷道走來,一腳將攔在路中間對他實施搶劫的黑塊頭踹得直嗷嗷。

“我還以為,你被改造後,可以不用吃東西。”林蘭看著他道,“嗨,下午好。”

巴基嘴裏含著一根藍色的冰棍,似乎是薄荷口味,手裏的塑料袋應該來自附近的超市,裏面裝滿了零食和晚餐。他還買了個黑色的背包,裏面什麽也沒裝,有點癟。

林蘭的出現讓他楞了幾秒,卻不意外,但巴基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他四下張望,做出條件反射的逃跑姿勢。

“他不在這兒。”林蘭立刻道,“史蒂夫知道你不想見到他,所以,他不會出現的。”史蒂夫說的對,他還沒有想起來過去的事,但巴基身上的戾氣斂了不少,“能請我到你家坐坐嗎?”

巴基這才松了一口氣,咬著冰棍的嘴呈現出好看的紅色。他幾口將冰棍吃完,走上前,彎下身,在門口的臟毯子下拿出一把鑰匙開門。

老實說,在貧民窟的房子不能指望它環境舒適,沒有異味就已經不錯了,但跟七十年前他和史蒂夫住的那間比較起來,這裏的陳設已經算得上高大上。該有的家具一樣不缺,並且,巴基將房間打掃得很幹凈,桌椅板凳也沒有積灰。

進屋後,林蘭坐在餐桌前,巴基突然將白色的塑料袋扔到她的面前,自己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塑料袋的袋口大敞,從裏面散出不少零食,林蘭將這個理解成,他是準備請客的意思。於是,林蘭拿起離她最近的一塊紅色包裝的巧克力。

還沒等林蘭把包裝撕開,巴基就從她手裏奪了過去,放在了洗碗槽邊,“我只買了一塊這個口味,你吃其他的。”然後,他才將金屬胳膊上套著的手套取下,用機械手臂輕松的撬開了金屬瓶蓋,大口喝了起來,好像很爽的樣子。

比起七十年前那個活潑好動的少年,現在的巴基就像一個冷漠的胡子大叔,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低沈,顯得無情無義。

但這樣的舉動,反而讓林蘭找到了他當年的影子:“還適應嗎?”

這個問題其實就算巴基不回答,林蘭也能自己找到答案,他很會過日子,冰箱裏吃的喝的不少,當然還有些槍械等武器也藏在深處。

“你找我有什麽事。”巴基飲完啤酒後,把瓶子拿到水槽裏涮了涮才放進了垃圾桶裏。

“慰問二戰老兵。”林蘭道。

與其說是退休老兵,不如說是退休殺手的日常,他倒是挺愛幹凈,和七十年前堆滿雜物的床頭櫃相比,現在的巴基很會過生活。

“去過博物館了吧,有什麽感想?”林蘭問道。

現在的巴基不怎麽愛說話,在這七十年間,作為殺手的冬兵也許曾喪失過隨便說話的權利。他走到一張舊沙發上坐下,離林蘭有一段距離,然後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道:“那張照片很難看。”

林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呆了兩秒才笑了起來:“是的,我也這麽覺得。”

“你在寫什麽?”林蘭沒有打算靠近正在低頭奮筆疾書的男人,她知道巴基現在對誰都有戒備,能讓自己進屋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巴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寫了一會兒才將本子扔給了她。

“能好好給女生東西嗎,扔來扔去的,小心單身一輩子哦。”林蘭雖然抱怨,但她知道,巴基在嘗試著信任眼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兒,“這是……我的天,你居然想起我叫什麽了?”

林蘭因激動站了起來,巴基感受到威脅後也立刻起身。

“別緊張。”林蘭很快坐下,“我只是很高興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能想起來,這就表示你應該想起不少事。”

巴基的確記起了很多過往之事,但這些事情對他而言非常陌生,就好像一個失憶患者在看一段關於自己過去的錄像。明知鏡頭裏的主角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憶起在什麽時候做過鏡頭裏的那些事,這種感覺其實比什麽都想不起來還要遭。

所以,為了防止自己哪一天突然又忘記好不容易想起的事情,哪怕只是靈光一閃,巴基都會將它們記錄到本子上。

這樣的記事本他買了十幾個。

“我不知道你是誰,雖然我想起你叫洛蘭。”巴基也慢慢落座,“還有美國隊長……”他依然叫他美國隊長而不是史蒂夫,甚至不是羅傑斯。

七十年裏,冬兵作為美國隊長的針對性武器,九頭蛇給他灌輸了許多史蒂夫.羅傑斯打擊敵人時的殘酷畫面。這就是為什麽,巴基就算知道自己以前跟史蒂夫的關系非常密切,也對他產生強烈排斥感的原因。

林蘭很想走到他身邊給予安慰,他真的被九頭蛇害的很慘,詹姆斯.巴恩斯明明就是二戰英雄,到頭來卻成了通緝犯。

但他不會希望自己離他太近的。

“詹姆斯.巴恩斯,時間還很長,你已經自由了,不要著急,總會想起來的。”林蘭看著頹廢的男人,不禁悲從中來,“其實,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你現在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是國際通緝犯。”巴基用異常冷靜的口吻道,“不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倒是,挺明白的……”

巴基突然道:“我們以前是情侶嗎?”

“什麽?”林蘭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我們只相處了很短的時間。”

“那你為什麽哭?”

林蘭急忙胡亂地將停在臉上的淚水抹掉:“我們是朋友,你現在這樣,我當然會難過。”

良久,巴基才道:“抱歉,我暫時,沒想起你是誰。”

“沒關系,已經不容易了。”林蘭緩了緩情緒,“你未來有什麽打算,有經濟來源嗎,準備一直待在美國,還是去別的地方?”

“美國不安全。”巴基道。

意思是,他會離開。

“我給你帶了見面禮,我想,你會需要它們。”

就在這時,林蘭接到了史蒂夫打來的電話,她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巴基,見他沒什麽反應,這才按下了接聽鍵:“史蒂夫,他很好。”

一聽到“史蒂夫”三個字,巴基好不容易松懈下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叫巴基快走,政府派出特種部隊來逮捕他了,還有三分鐘就會抵達,你也趕快離開那兒!”

林蘭立刻掛斷電話,神情緊張地看著他。

“我聽到了。”他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林蘭松了一口氣:“我剛才真怕你突然給我一拳頭。”

“抱歉。”巴基動作敏捷地把桌上的記事本和剩下的食物,全都塞進了新買的背包裏,林蘭這才發現他的背包連吊牌都沒來得及扯掉,“但你也捅了我。”他說,“很疼。”

“等等。”林蘭將一個文件袋也裝進了他的包,“這裏面有一個新護照,還有一張yin行卡,不是信用卡,能取現金,我以後每個月都會在這張卡裏匯款。”

他頓了一下,露出莫可名狀的表情,他本來想說謝謝,但開口卻是:“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麽做,隨便一個情報組織都能從你匯款的路徑找到我的去處。”

“可是,逃命需要錢啊。”

“卡裏有多少。”

“二十萬美金。”

“夠了,記住,別給這張卡匯錢。”

林蘭後來才知道,當他安頓下來後,巴基一次性取出了所有現金,將這張卡給燒掉了。

巴基把水槽邊的巧克力拿給了林蘭,算是謝禮:“還有,別來找我。”就在他打開窗戶,準備跑路時,林蘭突然道:“詹姆斯.巴恩斯。”

他的雙肩微微一顫,回過頭來:“叫我巴基,詹姆斯.巴恩斯太正式了。”

林蘭會心一笑,當年,他也這麽說過:“好,巴基,別再殺人,除非萬不得已。”

他的嘴角總算揚了起來,雖然揚得並不高,但他確實在笑:“我不會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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